森林里的艺术世界
李茜云
曾想过第一次遥看银河,必不是在冰岛,泡着温泉,喝着啤酒。就是在瑞典,烤着火炉,喝着热巧克力。然而,真正的第一次看银河,竟是在印度尼西亚距离日惹4小时车程Pacitan(县)的Kampun Pelem(村),走在乡间路上,和年轻作曲家们讨论着音乐与世界。 今年5月,刚从哈德斯菲尔德大学(Hudderfield University (UK))获得博士学位的马来西亚籍作曲家锺启荣来到成都,也带来了“‘音桥’作曲&文化工作坊”(SoundBridge-Cultural and composition workshop)即将举办这一消息。课程内容主要和佳美兰音乐舞蹈相关,授课地址于印尼日惹Pacitan县Kampung Pelem村的Sampang Agung Centre for Performing Arts - SACPA中心。7月,分别来自成都(1位),上海(6位),马来西亚(4位)和远自德国汉堡留学(1位)的年轻作曲者们纷纷相约印尼日惹,大家都对这场即将到来的大师班/工作坊尤为好奇。 |
到的第一天,已是晚上8、9点,印尼的天黑得尤其早,小伙伴们早已被从头日深夜开始的路途折磨得精疲力竭。Agung Center的老师们和工作人员们早已准备好饮料小食欢迎我们的到来。大家相互自我介绍后,安排好住宿,便被带领前去一片森林里。
乡间小路时而有车往来,没有路灯,便以漫天的繁星为示。大伙儿穿着这次大师班的工作服,在夏日清凉的晚上觉得暖意袭来。走进森林,大家坐在由竹子搭建的观众席上,开幕式就正式开始了。 看着一群几岁到十几岁的孩子们跳着传统佳美兰舞蹈,中还夹杂着当代舞的因素,我们不禁感叹道在这么一个偏僻的小山村里,竟还有这般舞蹈!他们的舞蹈,对手腕,脚腕,脖子,头部等身体部位的基本动作,要求很高。甚至在面部表情上,更像是一种面具脸谱式的呈现,夸张,狰狞,一丝一毫都不松懈。 Agung老师的面具舞,时而戴上美女的面具,似美女般舞得风姿绰约;时而面对面具,似舞者间无声的对话;时而同面具同视一方,似双人舞交错叠置。整台开幕式在生态的树林中进行,抬头遥望银河的暮云繁星,低头踩在落叶枝繁的大地土壤上,间有传统及当代音乐舞蹈的民俗文化。好不自在! |
摄影by : Kien Fei Lee 李健辉)
Agung Gunawan 曾经是日惹的一名宫廷舞师,从小接受爪哇宫廷舞蹈的他有着深厚的佳美兰传统舞蹈基础。在2009年的一次表演中,他结识了舞蹈老师Deasylina da Ary,两人在Deasy父亲Sukarman(佳美兰音乐作曲家)的曲子中共舞一番,舞出了浪漫的爱情。随后Agung搬到了Deasy所在的Kampung Pelem,共建了SACPA中心。
在工作坊闭幕式的两人共舞中,道出了他俩相识相恋结婚的过程。而音乐,由Deasy的父亲Sukarman所作。一只爪哇大锣(Jawa Gong)连续、稳定且沉寂的声音引领着围坐一圈的舞者们纯净的合唱,由一支声部逐渐增加到两支,三支,最后在Deasy和Agung双双退场时,音乐也继而远去。Agung说,这支舞,从他们第一次相识,到2015年演过一次,再就是这一次了。而在Pacitan尾声的第二天,也是他俩9年纪念日。两位舞者惺惺相惜,在肢体动作中进行灵魂交流,舞出了一段动人的爱情故事。
SACPA中心建立以后,他们和世界各地的艺术家们合作,宣扬佳美兰传统舞蹈及音乐,融合当代舞蹈及音乐,进行各种跨界尝试,也逐渐有了自己的特色。而我们在此地,学到的是东爪哇最纯正的佳美兰传统民间舞蹈,这种舞蹈有别于中、西爪哇。手掌的动作,脚踝的倾斜度,脖子的扭动,都让我们感受到了不一样的佳美兰文化。
在工作坊闭幕式的两人共舞中,道出了他俩相识相恋结婚的过程。而音乐,由Deasy的父亲Sukarman所作。一只爪哇大锣(Jawa Gong)连续、稳定且沉寂的声音引领着围坐一圈的舞者们纯净的合唱,由一支声部逐渐增加到两支,三支,最后在Deasy和Agung双双退场时,音乐也继而远去。Agung说,这支舞,从他们第一次相识,到2015年演过一次,再就是这一次了。而在Pacitan尾声的第二天,也是他俩9年纪念日。两位舞者惺惺相惜,在肢体动作中进行灵魂交流,舞出了一段动人的爱情故事。
SACPA中心建立以后,他们和世界各地的艺术家们合作,宣扬佳美兰传统舞蹈及音乐,融合当代舞蹈及音乐,进行各种跨界尝试,也逐渐有了自己的特色。而我们在此地,学到的是东爪哇最纯正的佳美兰传统民间舞蹈,这种舞蹈有别于中、西爪哇。手掌的动作,脚踝的倾斜度,脖子的扭动,都让我们感受到了不一样的佳美兰文化。
加美兰乐器的学习,是我们工作坊期间很重要的一项内容。我们在SACPA中心学员的帮助下,很快熟悉了自己所演奏的乐器,然后迅速的更换其他不同种类的乐器。大家对各种乐器感到颇为有趣,连休息时间都不间断的探讨各个乐器的性能。传统或新的可能。由于此地音乐记谱的落后,大伙也通通根据自己所演奏的乐器,讨论其各个声部在实际演奏时的节奏、音高等。
即兴创作及演奏,作为钟老师对我们创作课程进行的一个课题,激发了每一个人潜在的音乐本性。工作坊共12人,被分为AB两组,大家以“五行”中的“金木水火土”为命题,以命题“人”作轴进行一个“土火水木金”的镜像处理。每个人分别代表一种元素。分别在六面爪哇大锣的乐器素材上进行即兴创作。而AB组分别在对方控制锣时,作为“场外因素”对其进行声音上的干扰。 阿钟老师说:“即兴创作,是我想让你们自己去启发的“阿钟作曲课”的一种形式。希望打开你们肢体感受和内心里的创作欲望,忘掉课堂所有的记谱规范,而用眼神,内耳,肢体和触感去团队交流和创作! |
“指挥给出的齐奏、不同个性的节奏元素、不同音色的更替及组织、代表某种信号的手势、预制及即兴的成分”等等,都作为指挥及代表着某种元素的创作者作为引领整组音乐个性及结构的方式。每个创作者在这场即兴演奏中都相继担任着演奏员和创作者的双重身份。
似一场音乐家之间的游戏,似对音乐各要素最快速的掌握力和执行力的学习,似对音乐语言最直白、最纯洁的表现之初,似领导力和协作能力最有力的身份切换。大家都在尽量的完成好自己所需要担任的职责。这里面充满了大脑无边的想象力,打开了音乐最原始的震动空间。在这个空间内,你只是声音结构的梦想者,你只是声音震动的传递者,你只是众多声音构造的小小的一员。我们从即兴创作及演奏中领略了音乐最本真的意义,音乐最原始的动力,还有音乐组织本身所具备的结构力。每一次排练,直至最后的演出,都是一次又一次新的探索。 AB组在最后呈现时,表现出了两组各自相反的性格。A组在演奏期间,更偏向于沉稳,对预设好的手势指令运用及接受得更为严谨。但在作为“干扰因素”时更加活跃,且呈现集体化&近距离干扰的趋势,整体干扰风格以现代网络文明及流行元素为底色。B组则在演奏期间,整体个性更倾向于自由热情,对预设好的手势指令的运用与接受多为“默契”,或一个眼神则实行其指令,而每一种元素都有其相应对应的性格或画面。但在作为“干扰因素”时离演出的场内中心更外部化,整体干扰风格多以模仿自然界声音为主。 Kampung Pelem不同的夜晚,由来自印尼的作曲家Michael Asmara,居住在澳大利亚多年的马来西亚籍舞蹈家Tony Yap, 旅居澳大利亚的日本舞蹈家Takashi Takiguchi和SACPA中心Agung Gunawan,Deasylina da Ary及其学员们和这次“钟氏大师班”的学员们围坐在SACPA中心,共同分享大家各自的作品和思路等。它们可能是音乐作品,可能是哲学思考,可能是自身困惑,可能只是自己的一些人生经历。无批判,无偏见,无点评。大家耐心聆听发言人的分享,同时提出自己的疑问。一问一答间,颇有百家争鸣却百花齐放的感觉。他们有的是本科毕业,有的是研究生在读,有的是博士生。大家持有各自意见,聆听他人见解,包容他人想法。在山野间,星辰下,一副其乐融融的“思想大爆炸”在文人雅士的座谈间显得附庸风雅。 |
在离开Kampung Pelem后,大家在Yogyakarta(日惹)相继学习了印尼传统烹饪,蜡染技术。还去参观了被火山灰掩埋了几世纪的Borobudur(婆罗浮屠寺)和Gunung Merapi(默拉皮火山)。饶有兴致者在路途中也对宗教、文化、历史、神话等聊得孜孜不倦。
最后在大家离开之际,除了这十天建立起的深深的友谊和我们对加美兰音乐、舞蹈、文化更加深入并切身的了解。大家都或多或少的放下了一些城市生活所留下的印记,而增添了一份对音乐,对自然,对文化的敬畏。
最后在大家离开之际,除了这十天建立起的深深的友谊和我们对加美兰音乐、舞蹈、文化更加深入并切身的了解。大家都或多或少的放下了一些城市生活所留下的印记,而增添了一份对音乐,对自然,对文化的敬畏。
如同禅修,学会了聆听,自省了所思。
如同即兴,放下了刻板,扔掉了教条。
如同舞蹈,开启了语言,无声了灵魂。
如同火山灰下的千年古寺,在沉寂中,耐心的等待破晓的一天。
(原文 : https://mp.weixin.qq.com/s/BGTObu1oOvz5t3AbsdzYDw? )
如同即兴,放下了刻板,扔掉了教条。
如同舞蹈,开启了语言,无声了灵魂。
如同火山灰下的千年古寺,在沉寂中,耐心的等待破晓的一天。
(原文 : https://mp.weixin.qq.com/s/BGTObu1oOvz5t3AbsdzYDw? )